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搬运心得

第一个葬礼

上一篇说婚礼,酒窖生日只在心里默默祝福了一下,这一篇就到了葬礼。

从没想过会在32岁就参加了曾经朝夕相处数年的同学的葬礼。

说起来我的小初高,身边总有一群同校同班/不同班的人。到了现在,究竟谁是哪个阶段的什么同学,常常在我脑子里搅成一团,难以分辨。跟他到底是什么同学,也是和BY、ZR捋了一遍才想明白。

小学的时候同校不同班,但抬头不见低头见,也算认识。中学成了同班,高中又是同校不同班,前前后后算是在同一个空间里日日相对地度过了至少10年。

9月时看还到他在群里插科打诨,10月时的群里的第一条新消息,就是他走了。

好像我每次碰到这种“轰”地一下砸下来的事,反应都还算冷静,对消息的接受速度也相对快。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,回去参加葬礼的想法就浮了出来,因为这次不见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。

然后就真的回去了。

不知道原来医院的遗体告别要这么早就开始,也不知道原来北医三院东南角还有这么一间屋子,更不知道有些毕业后就没怎么再见过的人,竟是在这种情形下,在这个地方重逢。

灵车出发的时候,阴差阳错就成了跟灵车的人。

川儿,跟你关系最近的不是我,毕业后一直保持联系的不是我,从国外飞回来奔丧的也不止我一个。不过,对于能这样送你最后一程,我是感激的,算是我作为曾经的班长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,也算是对我的无力感的一种宽恕。知道你现在在哪儿,以后她们回去,我也能带她们去看你。

不知道是我反应慢还是白事后劲大。遗体告别之前,BY看到遗像崩溃的瞬间,我忍住了;焚化炉门关上的瞬间,ZR的一句“没了”,我也忍住了;手里菊花落在棺盖上、甚至上香的时候,我也勉强忍住了。

但是站在希思罗机场等待过海关的队伍里,我心里忽然就堵得倒不上来气了,好像重新站在英国的土地上才真切地意识到,回不去了。

过年回家的时候和宝儿说起这件事,她说能走得没什么痛苦,算是好事。可对我来说,那种“怎么能就这么没了”的憋屈、荒唐感和无力感,真的会一直一直梗在那儿。

就像一道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的疤,不碰就不觉得,碰一下就是不上不下的钝痛,不会消失,也不给你一个痛快。